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汝 州 曲 劇 的 前 身
汝州曲劇誕生時,俗稱為“高臺曲子”。其孕育過程,先后經歷了坐班清唱、 地攤戲、高蹺曲子三個時期。
(一)坐班清唱 汝州民間歷來就有“哼曲兒”的習慣。所謂“曲兒”,多 是元、明時期的“俗令小曲”經演變之后,在中原大地興起的一種人人愛唱愛聽的民歌小調,也叫填詞唱,即把已固定下來的曲牌唱法填上民俗俚詞再唱給別人聽。大人哄孩童睡覺,農民在種田路上消遣,婦女為神祇供香,都會哼唱著不同內容的曲兒,唱腔和節(jié)奏都很自由,無拘無束。這種民歌小調因大都反映凡人瑣事,通俗易懂,所以在民間得以廣泛流傳,只要有人在街上閑走,“必有唱之者”。 后來,人們農忙閑暇,或夜晚無聊,就常常或在院內,或在房中,一群人圍在一起,清唱一些民間小調(曲兒),這就是坐班清唱。正是這種最原始的表演形式,奠定了曲劇誕生的深厚基礎。
從哼曲兒發(fā)展到坐班清唱這個時期,已產生了專門的伴奏樂器。一般是一根大弦(墜胡,后來叫曲胡)、一副手板,一拉一敲一唱,即可演出節(jié)目。每到晚飯后,人們就會聚集到屋里,置一方桌,桌上點油燈、置煙茶,演員們不化妝,不表演,圍桌而坐,“你方唱罷我開腔”,唱的內容都是些家長里短之事,完全是一種自娛自樂形式。當時有一板開場戲,內容唱的是坐班清唱的演出形式:“吃罷飯沒啥事兒,商商量量哼小曲兒。叫伙計你把弦定住,哼兩句小曲兒解解心焦悶兒。”這板戲當時在臨汝縣鄉(xiāng)村流傳甚廣,幾乎大人小孩都會唱,可見當時坐班清唱娛樂形式在臨汝縣的普及之廣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坐班清唱形式越來越受群眾歡迎,演唱者洋洋自得,圍觀者如癡如迷,觀眾聽眾越來越多,致使在廳堂演唱時,往往因人已坐滿,很多晚到的人都擠在門外聽。在外邊聽的人看不到演唱者或者聽不太清楚,就要求把桌子搬到院里唱。有時院里也人滿為患,滿足不了觀眾要求,后來索性就把桌子搬到門外開闊地上唱,甚至有時觀者太多,就搬到大街上唱。隨著演唱規(guī)模的不斷擴大,坐班清唱形式就逐漸發(fā)展為“地攤戲”。
(二)地攤戲 地攤戲一旦代替坐班清唱,便在當時的汝州越發(fā)盛行。農閑時,到處都有愛玩的人相約幾個人,或在麥場上,或在街上,放一方桌,上置煙茶。因演唱內容有人物、有故事,更受觀眾歡迎,圍觀者往往里三層外三層,席地而坐。但演唱者還是坐著清唱,沒有動作表演。這個時期地攤戲已形成氣候, 不僅逢年過節(jié)演出,老百姓遇紅白大事、生子祝壽也邀請演出。因唱地攤戲仍屬 “哼小曲兒”,不是“戲子”,不入“下九流”,所以玩者云集,到處都能聽到曲子聲腔。
但在演出實踐過程中,地攤戲的弊端越來越明顯地顯現出來,特別是受場地限制,演出效果往往不盡如人意。演出時,站在前邊的觀眾能看見,也能聽見,而在后邊的人聽不見,也看不見,這樣就有人擠場子,后邊的往前擠,演出圈子愈來愈小,致使有時無法演出。在這種情況下,有不少唱地攤戲的人開始嘗試踩著高蹺唱小曲兒。這種新穎的“踩唱”形式,一下子克服了地攤戲的局限性,大受群眾歡迎,很快替代了“地攤戲”形式,形成了早期的“高蹺故事”或“高蹺曲子”。
(三)高蹺曲子 高蹺曲子性質仍屬于“玩玩意兒”,所以摹仿者甚眾。而且因很多曲子老少都會唱,通常在農閑或逢年過節(jié)時演出,常伴隨社火組織一起活動,演出隊伍游街串鄉(xiāng),基本上不受場地影響,只要有一塊較為開闊的平地, 隨時隨處都可以演出。高蹺曲子班通常到某地演出,演員們先表演各種蹺上技藝, 如撲蝶、單腿獨立、雙腿蹦、帶蹺劈叉、打滾身等高難度動作,扮和尚的丑角演員手搖著有銅錢嘩嘩作響的霸王鞭,脖子上掛一只尿壺,邊走邊唱邊喝,以此招徠觀眾并打開場子,接著大弦奏起鬧場《大起板》,開始邊踩高蹺邊唱小曲兒。
清朝末年,臨汝地區(qū)已有不少高蹺班,流行于臨汝縣轄區(qū)的村村寨寨,如汝河以南的鄭鐵爐,汝河以北的玉皇溝、趙莊、吳洼等村都是踩高蹺最活躍的地區(qū)。同時,當時已涌現出一批如朱萬明、趙馬平、鄧老南、許雷、李福生、陳玉寶、王黑子、王立等高蹺能手,他們各懷絕技,甚至能站立在一塊磚大小的地方上踩著蹺演唱。
當時的高蹺曲子已具備 6 個特點:(1)角色行當一般分六大角,即和尚或瞎子(丑)、大妮(青衣)、二妮(花旦)、相公(小生)、老漢(須生)、老婆(老旦);(2)簡單的化妝;(3)伴奏樂器最簡單的是一根墜胡,一副手板,多者另加三弦、四弦;(4)所有演員都腿縛三四尺高的木蹺,邊舞邊唱, 樂隊均不踩高蹺;(5)唱腔曲牌,已有〔陽調〕〔書韻〕〔剪剪花〕〔銀扭絲〕 〔釘缸調〕〔雙疊翠〕〔滿舟〕〔太平年〕〔蓮花落〕等;(6)演員所唱內容還是些家長里短的小故事,有時也演一些小劇目,如《胡二姐開店》《蘭橋會》 《翻車》《梁祝十八里相送》《小兩口拜年》《勸酒》《怕老婆頂燈》等。 高蹺曲兒通俗易學,有著濃厚的鄉(xiāng)土氣息,所以發(fā)展很快。當時有一句民諺:“踩高蹺不丟人,死了可以入老墳。”由于踩高蹺是“玩玩意兒”,不算“戲子”,不屬下九流,不受封建禮教的約束,再加上曲調動聽,演唱簡便,所以不少村都流行踩高蹺唱曲子,甚至有些窮村不花一分錢也可以借演出鬧節(jié),其辦法是:“樹枝一砍蹺腿子,用手一擰馬鞭子,麻劈兒一辮是胡子,和尚戴著牛鈔子,打死長蟲張弦子(用蛇皮張琴筒),沒有衣裳找嫂子,牛鞅橛一拔當板子,馬尾巴一拉唱曲子。”當時的高蹺曲子班,一般情況下是在本村演出,后來發(fā)展到相鄰村莊的高蹺班聯合進行演出,逐漸又發(fā)展到在較大范圍內選拔優(yōu)秀者組社演出,再后來發(fā)展到出縣到周邊地區(qū)演出。臨汝縣的高蹺班曾背著蹺腿到南陽一帶去演出,受到觀眾好評。
曲 劇 登 臺
高蹺曲盡管在一個時期內異常活躍,但在實際演出過程中,其踩蹺自身的局限性明顯顯露。其一是踩高蹺形式比較死板,妨礙表演的發(fā)揮,并且踩蹺非常累人,必須用繩子把腿和腳緊緊綁在蹺腿上,踩的時間長了,疲憊不堪,往往腳被磨爛甚至成瘡。其二是受行當限制,登場人物多的劇目不能演出,場面宏大的演出陣容和效果達不到。其三踩蹺直接影響做戲,很多表演程式在蹺上無法展示, 演員很多功力和絕活無法施展,演員受限制,觀眾不滿足、不過癮。在這種情況下,迫使高蹺曲演員不斷尋找嘗試新的途徑,改革當前的表演形式。
當時,很多人都意識到登臺演出是一個解決的好辦法。但是對于登臺演出有一個無形的“緊箍咒”,那就是要背負“戲子”的名聲,如果登了臺,就會成為人們口中的“下九流”“戲子”,按照風俗死后不能入祖墳,甚至被家族遺棄。這條無法逾越的鴻溝,使很多躍躍欲試的先驅者望而卻步或者望臺興嘆,要想沖破封建禮教的束縛,就有可能因此為族人所不齒,一敗涂地甚至聲譽掃地。這些玩曲子的人們?yōu)榱怂囆g的發(fā)展,為了觀眾的期待一直在思索著、醞釀著。
1926 年 5 月 18 日(農歷四月初七),臨汝縣的朱萬明(領班兼拉大弦、唱老婆)、關遇龍(領班兼打板、接腔)、盧天德(外號“老面堆”,唱和尚)、許雷(丑角)、陳玉保(旦角)、劉保才、王立(人稱“木匠立”,唱相公)、李福生、陳宣(人稱“陳雪老”,拉墜胡)、韓銀福(四弦)、畢懷和陳天喜、王紹陽、王紹煥以及汝陽縣來搭班的李西魁、李連成共 16 人(后人稱為“曲劇登臺十六君子”)組成的高蹺曲子同樂社,應朋友之邀到登封縣潁陽的李洼村踩高蹺,四鄉(xiāng)八保的群眾都到李洼村看熱鬧。《狀元祭塔》正唱到熱鬧處,天降大雨,地上泥濘,無法踩高蹺。 而看熱鬧的群眾不愿離去,強烈要求繼續(xù)演出。有不少觀眾要求蹺友們上戲樓演出。高蹺手們作了難,因為一旦上戲樓演出,就會落個“戲子”“下九流”的名聲,那是大逆不道、有辱祖先的,誰也不想越雷池一步。最終,同樂社組織者想到一個折中辦法,集體發(fā)誓,集體登臺,一行人跪地發(fā)誓賭咒“回去后誰也不準泄密”后,才在龍王廟戲樓前搭上門板,朱萬明、關遇龍率先登上高臺,其他玩友也解下蹺腿登上了高臺,為觀眾續(xù)演《狀元祭塔》,之后又演出《周老漢送女》 和《藍橋會》,首次把高蹺曲搬上了高臺。當時,觀眾山呼,掌聲雷動,演出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。于是,這種登上高臺演出的曲子,就叫高臺曲子,也就是后來的曲劇。
高蹺曲子一舉登臺演出,變?yōu)楦吲_曲子后,臨汝縣農民同樂社一發(fā)而不可收, 關遇龍、陳玉保、陳宣,與汝陽縣的李久長(演花旦)、李升堂(彈三弦)等,在臨汝縣大張村再次登臺,演出所有時興的高蹺曲子,轟動臨汝城鄉(xiāng)。李久長出身富戶人家,其父對他成天涂脂抹粉登臺演出十分不滿,把他關了起來。1927 年冬,汝陽圣王臺村社首說通李久長的父親,允許李久長去給別人化妝。李久長到演出地點,化妝后隨即上臺演出,結束后就隨陳玉保、李玉發(fā)、姚金等 12 人組成曲子社出發(fā),先后到許昌五里堡、塔灣,登上舞臺,演出《觀燈》《三娘教子》 等劇目。“黑子唱,保才浪,玉保唱得老穩(wěn)當。”百姓夸贊臨汝同樂社演員的這句順口溜傳到伊川縣,白沙鎮(zhèn)邀請他們前去演出。關遇龍率陳玉保、劉保才、王黑子、劉銀、黃新發(fā)、李西奎、許雷、盧天德、陳宣、李升堂等人到白沙登臺演出。正唱到熱鬧處,臨汝鎮(zhèn)閆曰仁(國民黨軍長)的四弟閆曰智派人來,命令同 樂社回臨汝鎮(zhèn)演唱。閆家派轎車、大馬車、腳驢來接。閆家勢力大,派來的人不但讓戲立即停演走人,而且還讓關遇龍到洛陽再找些新手回去對戲演出。關遇龍派人領馬車到龍門北接來朱六來、張五魁、朱雙奇等人。臨汝鎮(zhèn)閆家共請來 4 臺大戲,有曲子、越調、梆子。關遇龍率領的同樂曲子社,獨壓群芳,一勝到底, 觀眾好評如潮,同樂曲子社演出場地的圍墻被觀眾擠倒,砸傷了幾個人,這才不得不停演。同樂曲子社名聲大振,又被請到臨汝縣城的關爺廟、火神廟、鐘鼓樓、 南門口、州衙演出,一演就是 18 天,人山人海的觀眾把“清官碑”都擠倒了。臨汝鎮(zhèn)演出是洛陽和老汝州曲子玩友的第一次大會合,推出了“洛陽三朱”(朱六來、朱天水、朱雙奇)等馳名演員。爾后,1931 年,臨汝同樂社的演員們又闖進洛陽城內久負盛名的河南舞臺,關遇龍邀請洛陽的朱天水、朱六來、張五魁、朱雙奇和同樂社合作演出,并邀請洛陽及周邊的所有優(yōu)秀曲子人才前來加盟助陣。 如此跨區(qū)域人才大合作,保證了首登河南舞臺成功,不但使臨汝同樂社聞名遐邇, 而且促進了洛陽、汝州及周邊地區(qū)曲子戲的大合作、大交流,使曲子戲迅速普及開來,成為大受觀眾歡迎的一個新生劇種。
注:摘自《汝州曲劇志》汝州市地方史志辦公室 編